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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殺不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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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殺不止

徐長風楞了楞,他不得不承認,他從來都未了解過宋宓,即使看到她在朝堂之上攪弄風雲,他也是對其有著偏見。

她肆意張揚,遇到想要做的事就去做,何時在乎過別人對她的看法?同她相處這些時日以來,只覺她似乎有千萬般變化,心思藏得又深。

宋宓此刻就坐在他身邊,他微微側首便能看到對方,可他卻想著方才她說的話,瞬間出了神。

手掌心忽而傳來輕微的痛楚,將他從深思中拉了回來,他朝自己手掌一看,原來是宋宓用手指用力戳了一下。

他忽而收緊,惹得宋宓有些不快,只見她輕嗤一聲:“我被你傷得那樣重都不覺著疼,你這才什麽程度?與我身上的傷根本不值得一提。”

她起身,向門外走去,隨後說了一句:“就當是個小教訓。”

徐長風輕笑,覺著真是孩子把戲。

到了夜間,明月當空,徐長風一人站在院子裏,他手中拿著一枚玉佩,輕輕摩挲,看著出了神。

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,也是他唯一的念想,幾千個日日夜夜,全部都是他一個人在撐著。

聽到遠處腳步聲傳來,他側首望了一眼,隨後將玉佩藏進懷裏,而後看向聲源處。

來人正是霍青風,見徐長風一人站在這裏,隨後過去打了招呼,“在下遠遠望見一人站在此處,還當是宋督主呢,走近一看才知是徐鎮撫。”

徐長風朝來人拱手行禮,“霍堂主。”

“何須如此客氣。”霍青風也笑著拱手回禮,只見他一人在此,又問,“已然夜深,鎮撫怎還不早些歇息?”

這酒樓也是剛打烊,他在前面忙完了才回到後院裏的,打遠處便瞧見有一人在此處站著,似有心事一般。

徐長風笑著回道:“無事,只是心中有些事情,想著也睡不著,便出來站著了。”

霍青風了解後,想著讓他自己留在這,便說道:“那霍某便不打擾您了。”

徐長風躬身示意,待霍青風要走時他忽然叫住對方,“霍堂主。”

霍青風轉過身,疑惑問道:“徐鎮撫,可是還有什麽事?”

徐長風朝他走去,躬身一拜後道:“徐某還真有一事需要同霍堂主打聽。”

“哦?”霍青風來了興致,“是何事?”

“借一步說話。”徐長風擡手示意,隨後領著霍青風進到自己屋內。

待霍青風坐下,徐長風給他斟了杯茶,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這才坐下。

“我今日想問的事,是有關宋督主的,不知您可知多少?”

“宋督主?”霍青風疑惑,隨後眼神朝徐長風上下打量。

徐長風感受到他探索的目光,解釋道:“還請霍堂主不要誤會,我只是想問問您同他是如何認識的?”

“你問這些幹什麽?”霍青風沒有動面前桌上的茶,也不懂他這人到底是敵是友,不敢輕易信任,他和宋宓之間的事少一人知道,就對宋宓少一分威脅。

雖說徐長風是宋宓帶來的,可若是他暗中對宋宓不利,那他可要早些提防著。

徐長風想了想,還是把之前對宋宓持有成見的心思說了出來,“我之前,同他在朝中有些誤會,而也因為這誤會才導致現今這個局面,我只是想同你打聽一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。”

霍青風盯著他看,見他說話間神色並未有什麽不妥之處,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思慮了一會兒才道:“你是覺得宋督主濫殺無辜,錯殺忠臣?”

徐長風低頭帶著歉意笑了笑,“說實話,以前我確實是對她持有這些偏見。”

霍青風輕輕“哦”了一聲,雖聽他這般說,卻還是不打算告訴他自己和宋宓的關系,將話題扯到了別處,“其實人是正是邪,本就難以標定,這定義正邪之分的標準也不一樣,有些人認為他做的是對的,有些人卻認為這樣是錯的,可到底是對是錯,也難說,你只需心中無愧便好。”

見徐長風似乎沒有理解,他又道:“你也不必糾結於宋督主做的那些事是對是錯,我就問你一句,他殺的那些人是否有罪?”

雖然手段狠厲了些,可到底最後還是從那些人嘴裏撬出些事來。

霍青風也不知他最後聽沒聽進去,再同他說了些事便離開他房間,後來再同宋宓說了此事。

宋宓倒沒覺得有什麽驚訝的,徐長風從她這裏問不出來什麽話,她早就猜到他會找霍青風,可霍青風卻壓根對他就不信任多少,怎麽會告訴他這些事,他問了也是白問。

左庭玉已經給她來了信,他還有幾日便可到達長沙府,宋宓讀完信後直接在油燈上點燃。

她也給左庭玉回了封信,以七日為期限,若她七日後還未到達長沙府,那便再讓左庭玉南下尋她。

宋宓只是有些擔心,雖說現在暫時有濟善堂掩護著,可也只是暫時安全,難保不會被東廠的人發現。

到了第二日,宋宓兩人混在濟善堂的人內,隨後動身前往長沙府,一路走來,能感受到東廠這次是要對宋宓下了死手,官道上到處張貼著兩人的畫像,只是列出的罪行,一看就知是宋宓的要重得多。

一行人行了一日,終於趕在太陽落山時到達靖州城,隨後找了一處客棧歇下。

東廠的人迅速,已經有人部署在此了,想是已經收到王修的信息,提前在此設下布防。

因江湖都知道濟善堂的名號,宋宓兩人混在濟善堂的人群裏,守在這城門的東廠番子也就沒細查,便將人放了進去。

到了夜間,霍青風與徐長風到宋宓房中商議,此處距離長沙府大概還有九百多裏,中間還需要經過寶慶府,只要一過了寶慶府,一切都好說。

怕燕回帶東廠的人追上來,宋宓提議道:“還是在此歇息一晚,待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出發,耽誤不得。”

“行,我回頭便跟我的人說。”霍青風爽快答應。

商討完後,霍青風隨後起身離開,將明天行程告知下面的人。

將霍青風送離房門後,宋宓回頭發現徐長風竟然還坐在凳子上,她半掩著門,“嘖”了一聲:“你怎麽還在這兒?”

徐長風沈默著站起身子,就這樣同宋宓對視,不知心中想著什麽,然後走到宋宓面前,低頭看向她的臉龐。

就在宋宓疑惑他又在抽什麽風時,話還未罵出去,徐長風就開門走了。

宋宓黑沈著臉,發覺他不是第一次這樣,真是莫名其妙,她“砰”地用力關上門,隨後到床上躺下了。

第二日天還未明,宋宓便被一陣細微的敲門聲鬧醒,奔波了多日,這一夜好不容易睡得正好,偏她對聲音敏感,這下又被吵醒。

她利落穿好衣服,來到門口朝在問道:“何人?”

“是我,徐長風。”門外的人聲音富含磁性,好似也剛從床上起來,還帶著一絲慵懶。

宋宓楞了一下,不知這麽一大早他這是幹什麽,只得給他開門,讓他進來。

宋宓還沒來得及梳洗,她隨意束起頭發,臉頰上還淺留著一坨霞紅,徐長風見狀,忽然想起上次在客棧,她也是這般。

宋宓朱唇輕啟,擡頭看向他時微蹙著眉頭,“何事?”

徐長風目光從她臉上挪開,沈聲道:“計劃有變,霍堂主的人來消息說,錦衣衛帶著東廠的人已經快到靖州了,我猜那錦衣衛應當是燕回,我們得趕緊離開靖州城。”

宋宓朝窗外看了一眼,天還灰暗著,清晨的霧氣都還未散去,沒想到那些人竟這麽快就追上來了。

“那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?”宋宓忙問。

徐長風點頭,“已經準備妥當,即刻便走。”

“行。”宋宓已經顧不上梳洗,只待逃命要緊。

他們一行人來到馬廄領著自己的馬離開,那店家見他們這般急,還奇怪著,“客官這怎麽還未到天亮就要走了?”

霍青風淡定著神情同那店家笑道:“哎呀,這不是那邊要這批貨物要得急嘛!你看這不又派人來催了,我們這不得趕緊拉過去。”

那店家回想了一下,昨晚夜半時好像是有個人敲響了他客棧的大門,本想留著他敲,見無人開門自會走,可那人一直敲個沒完他又怕吵醒其他房客,這才起身去開門,誰知那人一見到他便嚷著有要事要告知霍青風,怕不就是昨夜來催人的。

這店家也沒多想,隨將霍青風一行人送離客棧。

燕回一行人腳程也快,待宋宓他們離開後半個時辰,他們待天亮時就到了這間客棧,還未等店家說話,王修直接帶人闖進來,朝房間一個個搜過去。

那店家不明所以,站在一旁發著抖不知他們這是要幹什麽,而房間裏有些人還未睡醒就被人從被褥裏拎了出來,看了一眼又被丟在地上,也是一臉懵然。

王修看著房間裏沒有自己要找的人,隨後拿出宋宓畫像朝那店家問:“這畫上的人呢?”

店家看了一眼壓根就不認識,只說沒見過,王修抽出刀剛想刺過去,還是燕回制止住。

反觀燕回卻和氣問道:“昨晚可否有一群人住進你店裏?”

他這麽一說,那店家便明白了,敢情這些人來勢洶洶,是沖著濟善堂的人來的,他哆嗦著回道:“他……他們在一個時辰前便離開了。”

王修心中怒氣飆升,“竟然又讓他們跑了。”

“繼續追!”燕回氣息平穩,並沒有因為這而生氣。

根據店家指出他們離開的方向,燕回又帶著人一路追了上去,他盼著能趕緊找到徐長風,至少要趕在蕭白之前找到他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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